文 / 沈芯菱

★從山巔到海角,行腳上百場校園巡講,聆聽孩子的心聲。
「我的夢想就是要賺大錢、買豪宅啦!」當其他同學說夢想是當醫生、律師、老師時,高一的浩翔非常坦率,這答案看似突兀,其實說出許多人的心聲。「為何想買豪宅呢?」我進一步地詢問。浩翔搔著頭,有點紅著臉說:「就……想給爸媽住得舒服,現在房子好小好擠喔!」
「你真孝順呢!仔細思考,你”想要”豪宅背後,追根究柢,真實”需要”的,原來是居住品質,那麼,一定要大房子才能達到這目標嗎?」浩翔歪著頭,沒認真想過這問題,我反問「若現有空間中,學習收納、斷捨離,分擔家事常打掃、DIY空間布置等等,是否也能提升品質呢?」
當然,祝福浩翔有能力時換房子,不過也提醒他別「捨本逐末」,若放錯焦點,可能將來賣命工作、犧牲陪家人的時間,苦等到買豪宅時,爸媽早已年邁,造成「買得到房子,卻買不到家」的遺憾。反過來,不用遙想幾十年後,若現在開始發揮巧思,改造空間的過程中,培養創意及能力,說不定成為收納達人,與家人的共同回憶、也會成為浩翔的動力。
常有人分不清楚「夢想」及「慾望」的差別,誤以為「想要」某樣物品,而忽略實在「需要」的是背後延伸的價值,若能認清本質,就能用多元的方式達成目標。例如,曾收到大學生Amber來信,她說勤儉打工、辛苦存錢半年,終於買了名牌包,結果開心沒幾週,又渴望新款包,該怎麼辦?我引導她認知到真正「需要」的,原來是「被人矚目及肯定」的感覺,Amber深入瞭解自己的愛好,開始學做手工包,成品廣獲好評,進而在網路銷售,獲得成就感及收入,我問她有沒有犒賞自己,去買當初想要的名牌包呢?Amber笑著說那些號稱「限量版」的包,無論怎麼限量,全世界好歹也有上千個,而她做的包正港獨一無二,更重要的是,背後都有「自己的故事」,才是無法衡量的價值。

★靜想幾分鐘,什麼是想要?什麼是需要?
「可是,有時候非買不可啊!像沈姊姊妳拍”草根台灣臉譜”,就要專業相機吧?」也有學生提出好奇,確實如此,但一定要買嗎?初始我用「租相機」的方式,等熟悉常用的機型,再買二手相機,省下大半費用,而作品同樣能到世界各國展覽。
並不反對合理消費,而是擔心「盲目消費」所產生的浪費,不啻揮霍地球資源,更消耗掉追求「真我」的時間。「難怪妳願意半工半讀、獨力支出八百多萬元做公益,卻開著近二十年的國產車、租住五坪大房間、簡便三餐和固定那幾件演講衣呀!」曾有老師理解這套邏輯後,如此對我說,而我也笑著回應,這並非什麼偉大胸懷,純粹用不同方式達到「幸福」的目標。
因為,我們不是因為富有才付出,而是因為付出,才富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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